雪越积越厚，似乎要一直这么下下去一样。
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有人死了。
是一个名叫李叶的男人。
也就是河边吹笛子的那个男人，桃花妖曾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延续了他的生命。
但是在一个清晨，人们发现了他的尸体。
头天夜晚，天上飘着大雪，李叶依然去了河边。
笛声婉转，诉说着他的情感。
雪花落入流动的河水里，快速融化成水，一起流向远方。
下班晚归的人，在头天夜里，是看到了李叶的。
"下这么大的雪，还在外面吹笛子。他还真是不怕冷呢。"
一个人这么说到。
"是啊，听说是因为某个女人，他才这样的。每个夜晚，都会来河边吹笛子，即使是下雨也没有停止过。"
"真是痴情呢。"
"嗯，我们快点走吧，回家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下这么大的雪，厂里都不放假，老板真是黑心啊。"
"嗯嗯，走吧。"
几个人快速的经过了那座桥，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叶依然吹着自己的笛子，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一样。
或者只是不在乎吧。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都坚持这个习惯。听到着议论，已经太多了。
这些都是陈北北听别人说的，陈北北去到河边的时候，李叶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
雪下了一夜，一直没有停歇，李叶的身体，已经被大雪给覆盖了起来，雪地里依稀有一个人的形状凸起。
桥上，河边，已经站了很多人了，有路过的，也有清河小镇的居民。
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还是比较好奇的。更何况，每一个夜晚从这座桥经过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对李叶，有一点印象的。
李叶似乎是独自一个人生活的，大家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李叶的亲朋好友之类的人过来。
人们抚去李叶尸体上的积雪，皮肤已经冷的没有一丝血色了。
尸体上没有伤口，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
"难道是冻死的?"
陈北北带着陈厌，一起离开了。
李叶的尸体自然会有人去处理，这些事情就不需要麻烦他了。
陈北北不知道李叶是怎么死的，但是从现场上来看，他应该是自己选择去死的。
雪地里，想要杀死一个人，然后不留痕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没有有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陈北北也不知道。
"陈北北，你也觉的他是自杀的吗?"
陈厌突然问道。
"嗯，应该是这样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桃花妖还真是不值呢。她用自己的生命让他活下去，结果连他自己都没有去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啊。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吧。"
陈厌轻轻叹了一口气："嗯。"
李叶很快就被埋在了清河小镇的山上。
很快就被人们给遗忘了。
只是清河小镇的河边上，有时候依然会响起笛声。
当人们走近之后，声音就会停止掉。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
陈北北听到这样的时候之后，夜晚的时候去了河边一次。
青色的月光，让周围的景象显得有些朦胧。
婉转忧伤的笛声若有若无的传到陈北北的耳朵里。
"听到了吗?"
"什么?"
陈厌问道。
"笛声啊。"
"嗯，听到了。"
"我们去看看吧。"
"好。"
陈北北开启灵眼，看到雪地上站着一个男人。
半透明的身体，正是李叶的模样，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
"回家跟你说，不过现在我们要下去和他聊聊了。"
陈北北说完，从桥上走了下去。鞋子踩在雪地上，很是松软，透着一丝凉气。
男人看到陈北北他们过来，连忙收起笛子，准备离开了。
"别走。"
陈北北说道。
男人虽然听到了陈北北的声音，但是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李叶，停下来。"
陈北北继续说道。
男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你能看到我?"
"嗯。"
陈北北走到了李叶的身边，陈厌连忙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陈北北问道。
"那个姑娘还没有活过来，所以我不能走。"
"什么姑娘?"
"救我的那个姑娘。前几日，一个和尚过来，说可以让那个姑娘活过来。条件是我要死，因为维持我的生命的，是那个姑娘修行而来的灵气。"
看来确实是自杀的了。
不过桃花妖用自己的生命救别人的时候，桃花妖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陈北北还是不相信的。
"什么样的和尚?"
"穿着青色僧衣的一个和尚，明明是下雪，他穿的衣服却很少，而且好像不冷一样。"
青色僧衣！
陈北北不由的想到了，只前骗鸟的那个和尚。
以及那个新闻的图片上，面无表情的他。
"好吧，我知道了。"
陈北北说完带着陈厌一起离开了这里。
至于桃花妖会不会活过来，陈北北并没有告诉李叶。
反正陈北北觉的，那个和尚是骗他的。
死了。
哪有那么容易重新活过来?
"陈北北，你刚才是在和那个死去的男人说话吗?"
"嗯。"
鬼其实是可以现形的，刚才陈北北并没有让李叶现形，所以陈厌并没有看到他。
"死后依然来吹笛子，是因为桃花妖喜欢听吗?"
"或许吧。不过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
"嗯。"
院子里的槐树上，吊死鬼正在和小络新妇讲故事。
已经是第二十三个故事了。
熏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对于这些死后，还能将生前的事迹记得这么清楚的鬼。
熏还是有一点羡慕的。
冬天已经过去一半了，饿鬼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东西了。
前几天的时候，饿鬼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条正在冬眠的蛇。
正在他准备吃的时候，还好被熏阻止了下来。
不然的话，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要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