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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B27 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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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

摩托车颠簸的在路上行驶着,滚儿的身体也随着颠簸微微的晃动,她的一只手突然从我的身后轻轻的抱住了我。我停下了车,用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滚儿的那只手,她的手很凉。我回头看了看滚儿,她的头紧紧靠在我的背上,眼睛也微微的闭着,长长的睫毛由于寒冷与身体一起微微的颤动着。

“再坚持一会,滚儿,我们就要到了。”我又发动了摩托,公路两侧艳丽的红色花朵正在一点点的凋谢着,而我们的身后早已看不到冰镇。摩托车继续的开着,滚儿的气息也更加微弱了。这***天气似乎也希望滚儿快些死去似的开始下起了雪,我再次停下车把滚儿身上披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继续的上路。大雪覆盖了红色的花朵,树上成片的红花开始掉落,那些落下的红花又很快被白色的雪埋葬。这雪似乎也想把我和滚儿一起埋葬,她发狂的将自己倾泻在我和滚儿的身上。远处渐渐闪现出一座红色的高大建筑,那里就是血腥旅馆,我知道我能够找到她!因为我能找到血腥旅馆的事情是先于我找到血腥旅馆的事实而存在于我的意识中的。

我停下了车,旅馆的门紧紧关着,我正要敲门的时候门却缓缓的打开了。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人走出了旅馆,她将压得低低的帽子脱下——她是旅馆的负责人。

“负责人公民……”我急切的希望她能够救救滚儿。

“不用说了,狂人公民,你的要求已经先于你的提出而存在于我的意识中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那就请你快救救滚儿!只有这里能够救她。”我用一只手抱住坐在摩托上瑟瑟发抖的滚儿,希望这样可以令她暖和一下。

“很遗憾,在血腥旅馆住满74天后的人是不能再住进来的。”

“那我在这里等着,滚儿——滚儿从没有到过血腥旅馆!她……”

“滚儿不仅仅到过这里,而且滚儿是唯一在这里住过75天的人。”负责人打断了我。

“什么……好,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负责人公民!请一定要救救滚儿,我求你!”

“我只能说,我很遗憾。时代的结束是不以人的意志决定的,但想结束一个时代,有些人就必须死去——我和你的意志都救不了滚儿,血腥旅馆也一样。”

“让我们进去!不然我就杀死你!”我掏出手枪对准了这位负责人的头颅。负责人似乎并不害怕,她缓缓伸出手抓住我那只拿枪的手并扣动了扳机。一刻子弹射入了她的头颅,却似乎只是射入了空气。

“狂人,你是不可能杀死我的,因为我并不是物质,我和这座旅馆都只是一种意志而已。你和滚儿都相信这种意志的存在,所以你们能够来到这里,但意志并不能拯救一切,意志只是意志……”负责人走到滚儿的身边,她看着冷的发抖的滚儿,眼中流露出了一种怜爱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可怜的孩子,她比被她杀死的人更可怜……”负责人将身上的红色长袍解下,紧紧的裹在滚儿身上。“狂人,你向着我指的方向一直开下去。那里有一座木屋,火我已经让人生好了……”负责人伸出手指了指远方。“快去,滚儿的时间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她胃里的酸液就会腐蚀掉自己的内脏,就像她的疯狂已经腐蚀掉了她的人性一样。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陪陪她……”

我没有说话,只是重新的骑上了摩托,我有些后悔带着滚儿来这个该死的地方,可即使继续留在冰镇也不会更好,死总是胜过继续的疯狂的。摩托飞奔着,渐渐的,血腥旅馆消失在我们身后,眼前出现了一座木质的俄式小屋。我在小屋的院子里把车停下,然后给滚儿和自己掸了掸身上厚厚的雪,就抱起她走进了木屋。屋子里满是让人舒服的热气,那位负责人没有说谎,屋内的壁炉中生着很旺的火焰。我把滚儿放在壁炉边的床上,床上的被子很厚,也很柔软。

“火……红色的火……”滚儿用微弱的气息隐约的说着。

“是火,红色的火。”我急忙放下手中准备扔进壁炉的木材,紧紧的抓住滚儿的手。

“狂人,怎么连你也是红色的?”滚儿伸出手微微的抚摸着我的面颊,我惊讶的发现滚儿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狂人,你怎么这么惊讶……难道红色的我不够漂亮吗?”

“漂亮!滚儿,我喜欢现在的你,你永远是我红色的新娘……”我没有压抑住我的眼泪,那眼泪静静的流淌出我的眼眶。

“你怎么了,狂人……现在一切都是红色的了……连你也被我感动了,我喜欢红色的你……你为什么哭……难道你不喜欢这红色的一切吗……”

“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眼泪也被你感动了——也变成红色了。”我语无伦次的说着。

“不要哭……狂人,我们都是圣战的战士,我们不需要红色的眼泪。”滚儿替我擦去了眼泪,可已经变成黑色的鲜血却从她的眼眶中一点点的流出。“狂人……其实我已经知道我不行了……我已经做不了你永远的红色新娘了……”一滴大大的黑色血滴伴着滚儿颤抖的声音从滚儿的眼中流出。

“你没事的……你不是已经看到所有一切都变成红色了吗……”

“狂人……我不行了,可我们的事业需要有人去继承……一个没有贫富、没有痛苦的理想世界终究要在整个意识中建立……我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到来。”滚儿的腹部开始慢慢的胀大,一团会动的东西慢慢的从滚儿的身体上分离了出来。“她来了……狂人,她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为而你生的孩子,是我为整个理想世界生下的孩子……”滚儿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她的脸上露出了做母亲的微笑。慢慢的,那个孩子从滚儿的被子下面爬了出来——我从没有看到过这么丑陋的婴儿,他浑身都是红色而皱巴巴的粗糙皮肤,泛着红光的眼神中充满了邪恶,嘴角则挂着一种比眼神更加邪恶的微笑。

“啊……你……是……是什么……”滚儿的表情突然变得恐怖,面对那个孩子的滚儿迅速扭曲在了床的一角。

“妈妈!妈妈,我要权利!我要权利!”那个婴儿慢慢的爬向滚儿,我第一次看到滚儿恐惧的神情。“爸爸!我要权利!给我权利!”那个婴儿又转回头看着我,他的眼神与微笑让我毛骨悚然。

“向你的妈妈要,你的妈妈会给你权利的……”我强做镇静的对那个婴儿说,可我却不愿承认这是我与滚儿的孩子。

“妈妈!给我权利!妈妈……”那个婴儿又向滚儿爬去。

“来这儿,孩子……妈妈会给你这世界最高的权利……”滚儿似乎摆脱了恐惧,她向那个丑陋的婴儿伸出了双手。

“妈妈!等我有了权利我一定会杀死所有和妈妈作对的人,妈妈……”

我没有等这个婴儿说完就掏出手枪对准他的头颅连开数枪,那个婴儿的鲜血立刻在整个屋子飞溅,可他的鲜血却是暗黑色的。

“不要……狂人!那是我们最后的理想……”滚儿惊叫着想用双手抱住那个婴儿,可她的体力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狂人!狂人……狂人……为什么……”滚儿哭了,我紧紧的把她抱住,这是滚儿第二次如此的嚎啕。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这一次滚儿流出的已经不是鲜血,而是晶莹剔透的眼泪。我慢慢的吻着滚儿的面颊,她的眼泪咸咸的,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黑色,窗外的雪开始慢慢融化,绿色的植物迅速铺满了大地。

“带我……出去走走好吗?”滚儿擦了擦眼泪,她似乎微微恢复了一些体力。

“啊……”我被她的问话搞得不知所措,或许应该说我被这所有让我来不及思考的一切搞的不知所措。

“我们走……狂人!”滚儿缓缓的坐了起来,她用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我扶着滚儿缓缓走出了门,她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屋外是一片绿色的山谷,草丛中夹杂着各色的花朵,低矮的绿色灌木一丛丛的在山谷中点缀着。蝴蝶在草丛中悠然的飞舞,一只蟋蟀突然从我们的面前一跃而过。我搀扶着滚儿,我们踏着绿色的草丛慢慢的向前行走着,滚儿一路上四处的张望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天真笑容。草丛一直向远方的一片丘陵延伸,几棵松树在丘陵的另一侧茂密的站立着,似乎是在阻止人们逾越那片丘陵的卫兵。滚儿说她想知道丘陵的另一边是什么,可她害怕丘陵的另一边还是丘陵。

我们缓缓走着,这时滚儿突然推开了我,她闭上双眼的同时伸开了双臂,她就这样轻盈的仰倒在了草地上。我急忙俯下身想将她扶起。

“狂人,我没事,我只是想看看这片天空……”滚儿仰面躺在草地上,她伸开舒展的四肢,静静的看着那片蓝天。

“小心着凉。”我也在滚儿身边的草地上坐下,随手摘下一根草棍儿咁在嘴里。

“天真蓝啊……狂人,看来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不只有红色而已……”滚儿瞪着大大的黑色眼睛愣愣的看着天空,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微微颤动着。我似乎也一下子放松了许多,我用肘拄在草地上慢慢的半卧在滚儿身边。一切都那么的宁静,似乎所有刚刚的杀戮都早已消失,而这真正的惬意却是我所根本无法形容的……

“——狂人!狂人!”滚儿的声音突然惊醒了我,我看到大滴大滴的黑色鲜血从滚儿的眼中流出,我急忙转身用手发狂的擦拭着滚儿眼中流淌出的鲜血,“狂人!狂人!救救我——不要让这鲜红掩盖一切!”大滴大滴的鲜血猛然从滚儿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她的双手在自己的眼前发狂的抓着什么,似乎这样能够赶走那片掩盖一切的红色……

“滚儿!滚儿!你怎么了……”我用力的伸出双手在滚儿的眼睛周围比划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止住这喷涌的鲜血……慢慢的……慢慢的……滚儿的双手失去了力量,一种力量死死的将滚儿冰冷的双手甩向地面。泪水从我的眼眶中奔流而出,我跪在滚儿身边的草地上,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我的眼眶一直落在滚儿身边的草地上——那不是泪水,而是大滴大滴的鲜血……

滚儿死了,她再不能去实现她的理想世界了。红色没有最后成为滚儿的归宿,她静静的躺在这片绿色的草地上,而鲜血是红色给滚儿最后的致意。滚儿的眼睛没有闭上,她愣愣的看着那片蓝色天空,已经变成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纯真与纯粹,这就是理想与信仰——只有在死者眼中才会变得纯真与纯粹……

我希望能有很多人能看到滚儿现在的样子,想必这世界上的人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纯真与纯粹了,但我却不能忍受有人看到滚儿片刻以后的样子。我不想让滚儿成为一具腐烂的丑陋尸体,就让滚儿的理想与信仰终结于这一刻。我找来木屋中的木材,草草的搭建了一座木堆,然后将滚儿的尸体平放在木堆上。我点燃了木堆,可在那一刻我却后悔了,因为我忘记了这火焰的颜色也是红色的。

“对不起!滚儿,最后我还是没有带你逃离红色……”我站在燃烧的火焰边,庄严的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一个举手礼,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向滚儿行举手礼。

“每个人都是矛盾的……你这一刻才意识到了这一点吗?”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转过身,那位血腥旅馆的负责人正向我走来,她走到火堆的前面将手伸进火中,然后拿出了一只红色的芯片。“将芯片植入别人脑中的人,其实也将芯片植入了自己脑中。”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位负责人向我慢慢走来,她将芯片放入了我的手中。

“……总领主是滚儿的外公,而陆皓东则是滚儿同父异母的哥哥。滚儿的母亲是在陆皓东童年的时候被东王杨秀清掠走的,陆皓东的父亲也是在当时被杀死的。因此,童年的陆皓东参加了曾文正的‘湘军’,成了一个坚定的反‘太平天国’者。天国内讧时,杨秀清和滚儿的母亲一起被杀,赖文光冒死带着刚刚出生的滚儿逃了出来,并组织了‘红色捻军’。‘捻军’败亡后,赖文光秘密派人将滚儿送给了滚儿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从此陆皓东收养了滚儿,但滚儿对亲生父亲的恨使得滚儿并没有随父亲的姓氏,而是随了母亲的姓氏。

赖文光在写给陆皓东的信中希望陆皓东可以与‘太平天国’冰释前嫌,共同推翻冰镇的邪恶‘自我’。陆皓东答应了赖文光,而且这两个曾经的对手都发现滚儿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那是一种可以左右人脑的神秘力量……

这之后不久,赖文光就因为叛徒出卖而被曾文正处决,而这场处决正是经常出现在你意识中的那段影像……”

“那么杨明和滚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明是陆皓东的妻子,同时也是滚儿的嫂子。儿时的滚儿并不懂得使用自己的神秘力量,于是这位嫂子一手教给了滚儿如何使用神秘力量的方法。在滚儿神秘力量的启发下,杨明与陆皓东、曾文正一起将这只杨明从外城邦带回的小小红色芯片进行了改造,于是也就有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只可以控制人脑的芯片。

所以说真正创造‘红色血腥’的人不是滚儿,而是杨明、陆皓东以及曾文正。三个人最开始的愿望仅仅是希望通过芯片团结公民,进而建立一个理想世界而已,可结果却事与愿违……”

“这真是一件很有讽刺意味的事情,无论是芯片的创造者、控制着还是使用者,最终都没有逃脱芯片的疯狂……”我拿起那枚芯片在阳光下仔细的看着,可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让‘红色血腥’和她的追随者们疯狂的其实并不是芯片,而是他们希望去拯救的人们。我们总是自作聪明的认为无意识的群体更好领导,却忽视了群体无意识对拥有理性意识的个体的同化。”

“那么人性与信仰,我们到底应该追求什么呢?”

“不管是人性还是信仰,都只有建立在对‘个体生命’的尊重上才可以称得上是人性与信仰。如果没有对‘个体生命’的尊重,信仰不过是疯狂,人性不过是纵欲。在冰镇的民众意识中并没有对‘个体生命’的尊重,被群体同化的滚儿自然也就因此而使得自己的信仰陷入疯狂。

但不管滚儿如何的陷入疯狂,滚儿都曾是一个比你我还要懂得尊重‘个体生命的人’,她默默承受着自己最亲密的亲人与战友们在一次次圣战与反圣战风暴中被摧残死去,而自己却只能一味的用信仰来压抑自己的人性,似乎一切残酷与杀戮都会因信仰而变得崇高。或许她的确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领袖,但唯一可惜的是她的信仰最终被群体对信仰的扭曲所同化掉了……”

“那么处处以‘人性’标榜自己的总领主就是纵欲的代表了。”

“我想,总领主和滚儿一个代表人性,一个代表信仰——人性还是信仰?这是个无意义的争论,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信仰与人性都只不过是为‘生命’而服务的。”

“历史将会怎样评价‘红色血腥’呢,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的流血吗?”

“用芯片控制大脑并不是‘红色血腥’的目的,只是‘红色血腥’为拯救民众意识而实施的手段而已。‘红色血腥’最终输给了被邪恶‘自我’愚昧了数千年的民众意识,如果因此就让‘红色血腥’为邪恶‘自我’的罪行‘完全’埋单是不公正的,我相信历史会给‘红色血腥’一个公正的评价!”

“我们会等到那一天吗?”

“会的!意识不灭,历史不息!”负责人自信的看了看我。

“或许完全否定‘红色血腥’确实是不公正的,但我还是不能认同‘红色血腥’为实现理想而使用的方法……”

“你指的是用芯片控制大脑?”

“是的,错误的方法不会产生正确的结果……”

“这个问题只有当所有人头脑中的那枚芯片都消失的时候才能回答。”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负责人公民。曾教授到底是谁杀死的?”

“杀死曾教授的人就是你……”

“是我?怎么会是我?”

“狂人,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吗?”负责人的脸上显现出了一种母性的微笑,似乎在等待一个孩子回答她有些天真的问题。

“什么意思?”

“不要忘记了,狂人。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是被植入了芯片的人,所以我的一切话都有受到芯片控制的局限性。我只希望有一天你和所有人都能用独立的思维去思考‘红色血腥’与滚儿的理想世界,而不是在芯片的局限中去思考……”

“或许我可以从七个方面去思考问题。”

“你还忽略了五个方面,而这其中有三个是完全不必去思考的……”

我和负责人相视一笑,似乎这一切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真正了解。

“——狂人,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负责人突然问道。

“我要在这里的木屋中住下,终生守在滚儿的身边……”我将负责人递给我的那枚芯片紧紧的握在手中。

“哈哈……哈哈……”她发出了一阵笑声。“——你的那枚芯片其实我是看不到的。”

“看不到?什么意思?”我又看了看那枚芯片。

“这只芯片不过是一种意志而已,我不相信她的存在,也就看不到她。其实你的头脑中也有一枚红色的芯片,不过是你不相信她的存在而已。”

我再一次注视着那枚芯片,我发现那枚芯片早已从我的手中消失。“我明白了!负责人!我明白了!如果我可以杀死曾教授,那么滚儿也同样是可以复活的!是吗!”

“其实滚儿根本没有死,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会发现她只是你意识的一部分而已!”她的微笑让我又一次感到了她的自信。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切!”我紧紧攥住那只握着芯片的手——虽然那枚芯片已经不复存在。“请问!能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吗?”

“我叫杨明、丁捷、峦竹,叫我‘胡悠’也行……除了‘滚儿’你叫我什么都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血腥旅馆,我们不过是意识的一部分而已,随便叫什么都无所谓。”

“好,‘胡悠’!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你去哪?”

“我去找我的摩托车。”

“哈哈……哈哈……冰镇是放大的建院!建院是缩小的冰镇!如果你希望自己能那样走出这里,那等待你的只能是永远的迷失。”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胡悠’!你又一次提醒了我。”我走到燃烧的滚儿身边。“滚儿!我现在就去找你!等我!一定……”

……

……我沿着果戈里大街向中央大街走去,街上满是狂欢的人群,我寻找着滚儿……天空微微的飘着雪花,一声声礼花在天空炸开。橱窗中制作精美的圣诞树闪烁着,人们彼此问候着,笑容融化了冬季里的寒冷。

峦竹一身有些卡通的冬装站在中央大街的街口,她正在散发着什么。

“她来了!”我走到峦竹的身边,然后伸出了手。

“是啊!她真的来了!”峦竹将一张鲜红色的卡片放入我的手中。“愿她祝福你——胡悠?胡悠!怎么是你……”峦竹喜悦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喜悦的笑容。

“是我!因为‘她来了’。”

“是啊,‘她真的来了’——快去,她和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峦竹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温暖。

“我们一起去。”

“我还有一些福音要送给大家,送完福音我就去。”

“好!我先去了!”

我告别了峦竹,迎面看见了大疮、老桂、和李时尚。他们有说有笑的向我走来。

“胡悠!她来了!”他们三个微笑着向我打着招呼。

“是啊!她真的来了!”我也微笑的回答他们。

人群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广场上聚集着,人群中的一个小姑娘向我跑了过来。

“公民!她来了!”那个小姑娘有些羞涩的和我打着招呼。

“是啊!她真的来了!”我俯下身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她对我羞涩的一笑就向两个大人跑去。“爸爸、妈妈!我说出来了!”那两个大人立刻一边夸奖着小姑娘一边对我报以微笑。

“公民们!她真的来了!”我用双手拢了拢音向那两个大人喊道。

“是啊!她真的来了!”小姑娘的父母也大声的回答着我。

“她来了!”

“是啊!她真的来了!”

广场上的人们也都彼此跟着喊了起来,这时,我看到杨明正站在广场的一处角落冲我微笑着。

“她来了!杨明!”我用手拢着音对着杨明问候着。

“是啊!胡悠!她真的来了!”杨明也用手拢着音回答着我的问候。

“她来了!胡悠!”丁捷走到我的身边,身后的赵乡下拉着她的手。

“是啊!她真的来了!”我回答着,身后的赵乡下也同样问候着我。

“她来了!胡悠!她来了!”刘野蛮疯狂的跑过来抱住了我,然后是猪仔、姜鼻子、马舌头……我被他们撞倒在了满是雪的地上,那地上的雪软软的,有些让摔倒的人不想起来。

“胡悠,她来了!”悍姐、老娜还有猫眼也跑到了我的面前,她们喜悦的问候着和那几个家伙一起躺在地上的我,我也问候着她们……突然,我想起了滚儿,就一下子站了起来。

“滚儿呢?她在哪!”我问。

“你真狗!就知道你的滚儿!”刘野蛮也爬了起来,其他的几个爷们也跟着起着哄。

“快告诉我!”我一把抓住刘野蛮的肩膀用力摇晃,并不理会他们的起哄。

“刚才她还和我们在一起呢,她说要是你今天晚上能找到她,她就做你的女朋友……”

我没等刘野蛮说完就飞快的向广场的一侧跑去,我知道滚儿一定在那里,我相信滚儿在那里的意识是先于滚儿在那里而存在于我的意识中的……

滚儿站在广场一侧的人群中,一条黑色铁链从她的手中一直伸向遥远的深邃天空。滚儿一边仰望天空一边拉动着铁链移动,似乎是在放着一只风筝。那一刻的滚儿并没有被人群淹没,因为她身边的人群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没有了丝毫的色彩。

“狂人!我就相信你能找到我”滚儿一边握着手中的铁链一边看着我。

“滚儿!滚儿!……”我激动的已经不知如何表达,我终于又找到了滚儿。我冲到滚儿身边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了她。

“狂人,你怎么了……好了,现在我要为你跳舞了……”滚儿微笑着,似乎并不为我的激动而感到丝毫的惊讶。她慢慢的离开我的怀抱,一点点的向空中飞去。“狂人,这舞蹈只为你一个人而跳的……”滚儿升到了半空中,她的舞蹈优美,让人陶醉,每个她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她的幻影,似乎时光也想将她流淌过的那一刻牢牢留住而不忍让她离去……渐渐的,更多的人升上了天空。他们彼此跳着优美的舞蹈,滚儿也缓缓的下落将我拉起,我们一起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人都已不在,我只陶醉在滚儿只为我一人而跳的舞蹈中……突然我发现每个人的身后都绑着一只黑色的铁链。我打了个冷战,那只铁链上的上方是一只巨大的红色芯片,而所有人的铁链都连接在上面。

“她是谁?她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突然问滚儿。滚儿被我的问话问的愣住了,我们缓缓的下落,滚儿放开了拉着我的手,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狂人,你怎么可以问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芯片密码的?”滚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那么忧伤。

天空中巨大的红色芯片突然猛烈的爆炸着,巨大的响声将整个冰镇的窗子震得粉碎,火光将整个冰镇染成一片红色。无数炸碎的的红色芯片的碎片从天空中如雨点般向空中与地下的人群砸来,鲜血将早已被火光染红的冰镇染的更加鲜红,哭声与喊叫声夹杂着惊恐随鲜血一起在死亡弥漫的空气中飞溅。

“狂人……我们最后还是失败了,可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相信我!狂人……”晶莹的泪水从滚儿的眼角流出,她向我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是期待着我的拥抱,可一块巨大的碎片将她的整条臂膀砍断。又有几块碎片向滚儿砸来,滚儿被无数只落下的碎片砸的粉碎。

“滚儿!滚儿!……”我跪倒在地上,瘫软在滚儿已经碎烂的尸体边。我大声的呼喊着滚儿的名字,我失败了!我恍惚记起我不只一次的失去了滚儿,五千年了!五千年了!我和滚儿为我们共同的理想世界等待了五千年了!我一定要再次找到滚儿!我不管是不是还要再等待一个五千年,我要寻找,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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