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不爱吗？你能吗？
你不能吧！那么就别妄自议论。当初整个村子在凋落的时候，我爱吗？我爱。但同时包裹我的，还有恨，无穷无尽的恨。
我不仅恨你们，将寤，恨你们破坏了宁静，毁灭了幸福。我还恨你，天，你这个畏缩不前的烂货，让战火不能停止，一昧的退避。
我掐好了时间，散落了符文，我不甘，凭什么？
他们会这样？
......
音域守令的浮沉，重剑一分为二，我站在这里，猝不及防的迎来了战争。
该死！怎么会这样。
大决剑横于胸前，大辟剑斩下敌首。连断他们已退至城门边。“开门啊！”下面的士兵在城门边喊道。可城门丝毫不动。守城上士官别过了脸，命令身边的士兵朝下喊。
“兄弟们，对不住。”
城下的士兵怔了怔，敲打城门的手停下来，停滞于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软软的垂了下来。
士兵们默然不语，老乔的尸体还扑面倒在那儿，胸上还插着利箭，边上还有一具尸体，血是温润的。
墨色云石垒就的城墙边，最为年长的士兵拍了拍连断的肩膀，说：“可惜连累你了！兄弟。”这几位士兵没有抱怨，没有说他们本来可以不管老乔的尸体的，但因为连断这个活人，他们才下来。他们没有说。开口却只说：“可惜连累你了，兄弟。”或许，他们早已做好觉悟。
“上面的弟兄，丢包烟下来。”那男人又朝城墙上喊。
很快，烟叶子就扔了下来，他们不会拒绝这样一个请求。连断忽然明白，这不是别的地方，这是战场，而他们，或许将是这场战争上面的第一具尸骸。
这一次，将真正的直面死亡。
年长的士兵将烟草塞进了烟管，点燃，并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圈迷蒙的烟气。“很久都没有这样舒坦过了。”他说，又吸了一口，将烟竿递给了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吐出一口。“喏，你也吸一口。”那人并没有拒绝，虽然他平时并不怎么抽烟，所以猛的一吸，便呛住了，不断咳嗽。“哈哈，小方，你也太猴急了吧！怎么？很舒坦所以很急切。”年长的士兵笑出了声，不是嘲笑，是调剂，调剂气氛的笑声。
年轻人又吸了几口，这次没再呛着，又吸了几口，递给了下一位。
没有人是真正的在抽烟，即便表面上是在做着这件事，但心里所想的，比自己抽的烟，大概浓烈了几倍不止。
烟竿递到了连断面前，他接过去，也吸了几口。
对面的黑甲先锋小队，离他们有六十米之远，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城墙上的弓箭手对准他们。
“看来，我们可以多活一会。”老兵打趣道。
夜幕还没降临，虽然也没有出太阳这一说法。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这在无明域可是不多见的，一年大概也就那么能够看到，算得上是无明域的奇景了。
“这下看来，我们的运气大概不会太糟糕。”老兵又说，带着些莫名的语气。
方才士兵们沉思的那些事情，现在好似全部抛却了，他们全部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如血般的红霞，口中喃喃自语：“真美。”就连连断也不自觉的睁大眼睛，看着这迷人的景色。好像，的确，是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过了。
没有人去谈论妻儿老小，谈论生与死，那些先前还在脑海中漂浮着的旋转着的儿女情长，在这一刻突然全部消散了，化为了一股坚定的信念：我要活下去。
......
凌晨零点，将寤的营帐还是亮的。他盘腿坐在营帐正上方，直视着他麾下的将领，说：“凌晨七点攻城。”
“诺。”
......
两点，雄霄在自己的营帐里翻来覆去。
......
四点，有人伸出了手，露出了新生的血肉。
......
七点，城门前的空地上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连断一下被惊醒，望向前方，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