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啊。”
裴烟雨立刻慌张了,手无措放在两边,笑得很是尴尬:“只是陛下,您怎么突然来了?”
“前一阵子你不是受刺了?朕想要来安慰安慰你。”墨沉走到主位上坐下,见他这满脸慌张之色,挑眉好奇道:
“怎么?朕难道不能来看看你?”
“不、当然不是,皇上能够来看望臣夫,臣夫很欢喜。”
裴烟雨心不在焉,虽然佯装淡定,但眼神不住往旁边瞟:
“皇上,臣夫忽然想要去御花园逛逛,不如您陪着臣夫去吧?”
想要调虎离山?
墨沉几乎想也不想:“可以啊,既然你想去的话朕自然要陪同。”
她起身走向门口,裴烟雨也连忙跟在身后,关上门的瞬间,他终于舒心的笑了下,转过了身。
一只手抵在他唇边,他一怔,抬眸对上墨沉的眼。
她眼中已无笑意,冷冷睨着他,神色骇人:“不许出声。”
裴烟雨身子抖了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房间内,沈以凡把柜门推开一条缝,左右环视,见到殿中无人捂着心口松了口气,小心翼翼迈出一步,正要从窗户那里离开,忽然撞上了一双笑眼。
墨沉双手托腮,依着窗户,像是鬼般浅笑盈盈的望着她:
“原来你躲在这啊。”
几乎是当头一棒,沈以凡一屁股坐在地上:“皇上?”
墨沉笑得毛骨悚然,利落翻窗进屋,俯下身笑吟吟的说:
“朕还想着,等你以后真的提着刀来杀朕的时候再来收拾你,但是朕还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把这种白给的机会都能用的这么烂。”
她很是匪夷所思:“你怎么可以这么蠢呢?”
沈以凡怔住,仓皇摇头:“不是的皇上,是你的皇夫他——”
“啪!”
一个巴掌响亮甩在她脸上。
她被甩的脑瓜子一嗡,跌坐在地。
墨沉讥讽不已:“你又想说他勾引是吗?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背后的奸情?
他就算是勾引你,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像你这样天天把脸凑到朕面前打的人,朕还是头一次见!”
沈以凡瞳孔骤缩,拼命摇了摇头:“皇上——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微臣解释解释行吗?”
解释?
墨沉狞笑。
都舞到她头上来了。
她本来还想这微服私访时在对她下手,看来现在也不必费劲了。
“来人!大王女与裴卿有私,关押至大牢中等候发落!”
这么蠢的敌人,也就只有宿主对她下不去手。
沈以凡不敢置信,被拖下去时还放声大叫: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对我!皇上!我可是你亲皇姐,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能够坐在这皇位上,你的皇位都是因为微臣,你不能这样对我!!”
裴烟雨已经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干脆俯身下跪,似是要与她最后送别:
“是臣夫对不起陛下,臣夫甘愿受罚,也是臣夫明白的太晚了。”
大王女与裴卿两个人的奸情震惊了整个皇城。
所有人都在热议这场轰轰烈烈的感情,讨论绿帽拥有者墨沉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你要偷偷偷情,然后震惊所有人吧?”
“我要是皇上我能气死,那裴卿可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男宠,就连皇夫大人都超不过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还跟大王女有一腿。”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皇帝几乎都像是疯了一样成立了偷情小队,后宫里面的男宠里面有三分之一都与丫鬟有染。
这头顶都不仅仅是春意盎然,那简直就是生机勃勃。
墨沉面无表情在这帮流放名单上盖了戳。
让这一对对痴情人去边境干活,干满三年就可以双宿双飞。
这已经是身为皇帝最仁慈的方法了。
林昱初端着点心送到墨沉面前:“皇上,最近这阵子您也辛苦了,请您尝尝这点心,平复一下心情。”
墨沉掀眸看向他。
后宫这些风波,她始终想要找林昱初的把柄就一直找不到,就连沈以凡对他都只是暗恋而已。
他身上干干净净,除了那些被时间掩埋的血海深仇,其余什么都没有。
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死水。
墨沉有些烦躁,站起身将点心放到一边:“你随着朕出去一趟吧。”
林昱初眸光微闪,随着她来到了地牢。
尽管此时已经是深秋,但地牢中依然弥漫这一股腥臭的气息。
墨沉穿过狭窄长廊,监狱里的男宠们见到她宛若看见了光般朝她伸出了手:
“陛下!陛下!!求求您再给臣夫一次机会!再给小夫一次机会!”
那些布满肮脏污秽的手沾染不上她的一分一毫。
墨沉目不斜视走向走廊最尽头。
稻草堆上的女人狼狈窝在那里,她一早听到了声音,却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瞥过来。
这么些天,沈以凡辩解过,挣扎过,也暴怒过,最终还是变成了这副平静样子。
狱卒将门锁解开,啪嗒一声,她终于抬眸看过来。
墨沉与林昱初并肩而立,宛若一对璧人。
沈以凡恍惚了下,勾起干涩开裂的唇:“夫妻两人来一起看我了?还真是荣幸。”
末了,她略有些失神的道:“明明你我是姐妹,可是我们两个,命运却截然不同。”
墨沉走上前,一点也不嫌弃的坐在她旁边,看她这副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也没有同情:
“你一直觉得,朕亏欠你,朕的出现抢走了一切,可你也不想想你真的配吗?”
“如果朕跟你身份对调,朕就不会去跟男宠有所牵连,就算是有,也不会愚蠢到被朕抓到。”
说到这儿,她由衷感叹了一句:“你真的很笨,如果不是朕宠着你,你真的什么都不是。可你不懂,还恃宠而骄,想要杀了朕,还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被朕抓到。”
“……你说什么?”
“你看,我说什么你都不明白,你真是愚蠢透顶了。”她翻了白眼,转而看向林昱初:“你说是不是?”
沈以凡一怔,猛然看向他。
他规规矩矩站在门口,望向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冷意:“是。”
真是杀人诛心。
沈以凡嗤笑了声,眼里泛起泪花:
“是啊,我是很傻,我一直天真的想着,我能够继承皇位,只要是我拼了命的表现够好,母后就会喜欢我,我沈以凡将来就会继承大统,可以得到我心爱的男人……”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了,林昱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