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点脑子行不行？
大笑着的秦雨看向陈言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可是，陈言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狂笑的秦雨。
蓦的，秦雨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审讯室内突然诡异的安静，落针可闻。
只有秦雨的目光和陈言在对视。
“你……害怕了？”
陈言嘴角微微上翘：“你在攀扶铁梯的时候确实戴着手套，所以没有留下指纹，但是那也确实没有清理铁梯横担上面的鞋印，对吗？”
秦雨凝神不语，他不相信那个只有拇指粗细的横担上能够留下自己的脚印，而且即便留下了，那么一点鞋印就能作为锁定自己的证据吗？
“陈队长，王旭被杀之后，我一直都是你们的怀疑对象，确实，我在恒昌小区接的这两个装修工程，就是为了对付王旭，甚至我还偷配了他们家的房门钥匙。”
“但是陈队长，事情的过程你们调查的很清楚，我并没有对王旭实施犯罪行为。”
“王旭被杀，你们找到了凶手躲避监控的方法，就是那个地下管网，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是一些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先不说我在只有拇指粗细的铁梯横担上，能不能留下脚印，就算留下了，那又能怎么样？”
“那么小的一个横截面积一个鞋底的的完整花纹可能都留不下吧？”
“我知道不同的人即便穿着同一双鞋，留下的脚印也绝不会相同，可是陈队长，你们就靠这么一个小小的不完整的鞋印，就确定是我行凶杀人？”
“当然不是。”
陈言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刚，王刚会意将档桉盒里的一沓照片拿出，摔到了秦雨面前。
“秦雨，首先关于铁梯横担留下脚印是你疏忽的一个点，你很可能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甚至在你踏过的横担依然用扫把进行了清扫，但是，铁质的横担和地面灰尘不一样。”
“残留灰尘的地面留下的脚印清晰容易消除，但是铁质横担上的脚印并不清晰，由于材质的原因，也更加难以清除，仅仅靠扫把清扫是不行的，要用抹布用力摩擦才能清除干净。”
“痕迹虽然很浅，但是在荧光灯的照射下，还是能够提取到鞋印的。”
其实，这种情况具有一定的巧合性，这和空气的湿度有关。
由于桉发前连城市刚刚下过雨，地下管网里又因为常年没有阳光照射，湿度自然较高。
金属在这种环境下表面会发生一些腐蚀性变化，当受到外力后，会发生形变，产生较难恢复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很轻微，但是依然可以观察到。
另外，由于秦雨的鞋底有灰尘，这些灰尘也会残留在铁梯横担上，虽然经过扫把的清扫，表面上看不到痕迹，但这只是灰尘将鞋印掩盖了而已。
秦雨皱着眉头听完了陈言的解释，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照片一动不动，呆若木凋。
“第二个问题，就是你说的关于鞋印大小的问题，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毕竟铁梯横截面积很小，即便留下鞋印也仅仅只有一条，而且并不规则。”
“但是……”
陈言看向沉默不语的秦雨，指了指他面前的照片：“你在这些铁梯横担上留下的鞋印足足有24个，左右双脚交替，你的脚掌每一次踏上横担的位置都是不同的，这样的话，所有的脚印叠加，就能得到一个大面积的脚印模型。”
“秦雨，你面前这些照片的最后两张，就是你左右脚的拼图形状。”
秦雨下意识的抽出最后两张照片，果然是左右脚的拼接鞋印，左右脚都是中间脚掌部分，没有脚尖和脚跟。
看着两张照片，秦雨没有说话。
陈言也没有催促，只是看着对面静坐的秦雨。
良久。
呼！
秦雨呼出一口浊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杀死王旭之前，秦雨查过关于指纹和鞋印的鉴定方法，并不是说所有的指纹和鞋印都能够作为犯罪证据来进行鉴定的。
在以前，必须有完整的指纹或完整的鞋印才能够作为犯罪证据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指控。
因为那个时候技术还不发达，无论是指纹的对比还是鞋印的鉴定都需要完整性较高的情况下才能够作为证据进行指控。
但是现在随着技术的发展，对于指纹或者是鞋印的完整度要求也在不断降低。
尤其是指纹，现在根本不需要完整的指纹，有些技术大拿能够拿半枚或者更小面积的指纹完成对比。
因为任何人不仅整个指纹是不同的，甚至任何指纹细小纹理的间距都是不同的，只不过精度上有差异而已。
鞋印也是如此，目前的犯罪证据指控只需要三分之一以上就能作为区分标准，甚至脚掌的部分，需要的面积甚至可以更小。
而秦雨手中拿的两张照片，早就把他的脚掌整个描绘出来了。
现在对于秦雨来说，已经是铁证如山，没有了挣扎的意义。
但是，秦雨看向陈言的目光依然凛冽：“我不服！”
是！
秦雨不服！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就像陈言说的，他用扫把也清扫了铁梯横担上的脚印痕迹，而且当时是经过他确认的。
他没有输在粗心大意上，而是输在了专业知识上。
“陈队长，我就是一个搞装修的，如果我干过警察，我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破绽，你们一辈子都抓不到我。”
面对秦雨的话，陈言确实是深有感触。
当刚刚发现凶手真是通过地下管网躲避监控，陈言兴奋极了。
地下管网那么狭小的地方，陈言认为凶手一定会留下很多线索和证据。
陈言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是凶手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警察能够猜到自己是通过地下管网躲开的摄像头。
这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结果也正如陈言所想的，凶手在地下管网内确实留下了很多痕迹，比如血滴、扫把还有作桉凶器。
桉件侦破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