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方菲调着酒水，头也不抬，淡淡道：“甜得很。”
男子凝视着她，缓缓地转动着酒杯，苦涩地道：“他已是个废人了，你这是何苦守在他身边？”
“他是个废人。”方菲缓缓抬起头来，凌厉凝视着他：“你却是个小人。”
男人脸上泛起一抹柔情：“为你，我情愿做一个小人。”
“也包括背叛自己的同伴和部队？”
男子目光忽然凝住了，变得刀刃般锋利，寒声道：“我是一个军人，不会背叛国家，更不会背叛自己的战友。”
方菲眼神缓缓抬起，仔细看着他的脸庞。
男子脸庞没有丝毫异动，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我一直都在仔细的调查，凌高原，你做的没有破绽，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怀疑你。”方菲垂下眼帘，轻轻晃动着调酒器，淡淡道：“你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
凌高原露出一丝苦涩无奈的神色。
“你不准备回家去看看吗？”凌高原轻声问道。
“我已经成年了，不准备回去了。”方菲冷然道：“在离家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好所有后路，凌高原，你敢懂我家族一下试试？”
“我没有想过动你的家族。”凌高原叹息道：“我是在帮助你的家族。”
“你是在让家族给我施压。”方菲针锋相对地道。
“我已为家族做出了很多的贡献，甚至奉献了青春，但这份奉献也是有底线的。”方菲冷冷地道：“他们如果打算真连我最后一点自由也剥夺，那就别怪我翻脸。”
她把手中酒杯向他一推，淡淡道：“喝完这杯酒，你可以离开了。”
夜色渐深。
凌高原从流云会所中走了出来，看着灯光下的门牌，落寞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已经变得无比犀利。
你依旧还是这么的完美，为什么你就总是不明白呢？
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配得上你？
“秦歌，就算你变成了一个病秧子，难道依旧还是要压过我一头么？”凌高原仰头凝望着天际一轮明月，声音嘶哑有力。
旁边阴影中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有些类似街头痞子，又染了一头红黄间杂的头发。
男子甩给他一支香烟，嬉皮笑脸地道：“大少，这次又吃了闭门羹？”
“不，还喝了一杯深水炸弹。”凌高原弹了弹手指，淡淡道。
“看起来还是有进步的。”男子嬉笑着给他点了一支烟：“秦歌这货也不简单，人都废了还能拴住一个女人的身心。”
“应该是方菲不简单。”凌高原深深吸了一口，迷醉地吐出一个烟圈：“我喜欢。”
“大少就是痴情。”男子嘿嘿一笑道。
凌高原弹掉烟头，淡淡道：“安排一下，我想见见李朔。”
男子耸了耸肩，摊手道：“哦，大少恐怕那货暂时没时间见你了。”
“怎么？”
“李朔现在正跟杨振新的儿子治疗毒瘾。”
“杨振新？晋中省黑道教父？”凌高原眉头微微一皱，沉思半晌，问道：“说清楚一点。”
男子挠了挠头皮，道：“听说杨振新的儿子被人报复，绑架了之后在他身上注射了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海洛因，按理来说，杨绍明这辈子应该是彻底的废掉了，但是现在实际情况是，李朔正让他康复中，貌似杨振新也十分重视他，李朔这个家伙的江湖地位逐渐相当于神医薛慕华、平一指、甚至胡青牛一样的地位。”
金庸小说中的这些神医，因为一身过人的医术，在江湖中地位极高。
凌高原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袅袅燃烧的香烟渐渐烧到他的指头。
“看来我更要见一见了。”凌高原丢掉烟头，整了整西装，眼眸中闪过一抹凛冽的寒意。
……
戒毒康复中心会议室内，王复清和几个老中医们都在仔细看片子，李朔在给杨绍明治疗的一幅幅片子以及各种数据全部都教给这些老头过目。
王复清摘下老花镜来揉了揉眼睛，拿起图片来道：“李朔这次的发现很重大，也很重要。”
“老王说得对。”林夏道：“咱们以往戒毒都是比较重视药剂和针灸方面，这方面就比较缺失了。”
“几位老爷子。”李朔问道：“咱们中医古十三科不是有祝由科吗？您几位见多识广，您知道哪个门派精通祝由术的？”
王复清解释道：“祝由一科本来是比较普遍的，只是从汉代独尊儒术之后，这一科就一直都被打压，因为这一科很容易被那些邪教中人利用，后来这一科一大部分都化入道教，另一部分都在民间流行，不过祝由科的高手倒是没有听说过。”
“没错。”一旁顾景纯点头严肃地道：“按理来说，结合祝由科的中医才是真正完整，祝由术表面上是通过祈福禁咒给人治病，实际上是让人开放心灵真正的观察体会自然和人体，西医中的科学是需要严谨的计算，而中医则是医生对于自身体会领悟。”
李朔点点头表示明白。
几个老头子继续开始讨论这几个穴位下手，李朔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李朔打开手机，问道：“喂，谁？”
里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是李朔先生吗？我是刘总的助理，我们总经理昏倒了，你能不能马上到这里来？”
李朔脸色一沉，匆匆忙忙向几个老人家告假之后，转身离开康复中心，径直就朝医院赶去。
医院的急救病房内，走廊里挤满了人，看到李朔赶过来，正在走廊里团团直转的刘胖子连忙迎了过来。
“别着急，刘哥。”李朔安抚了他一下后，直接就进入病房内。
刘运东躺在床上，脸色呈现出惨青色，身上裹着一层被子，活像打摆子发疟疾一样，浑身上下如筛糠般哆嗦个不停，一层层冷汗顺着他青白色脸皮上滚落下来，周围被褥都被他流出的汗水给洇湿一层。
李朔伸手在他腕脉上一碰，刘运东如遭到烙铁般惊叫一声，惊恐地看着他，缩到角落里哆嗦地更加剧烈起来。
李朔脸色一沉，立刻扑过来撕开他胸口的衣服，伸手在自己太阳穴上轻轻一按，他眼瞳中闪过一抹靛蓝色的光膜。
他从罗老爷子口中知道不少的江湖门道和摄心邪术，刘运东中的精神攻击叫做“灭心火”施术者并不是攻击他的头部，而是攻击他的心脉位置，让他当场心脏停止吹灯拔蜡。
不过按理来说，自己送给他的玉坠应该能挡住六级催眠师的进攻啊，就算是周昌信这种高手也未必能突破。
到底是谁下的手？
李朔目光透视直朝他胸口透视过去。
刘运东胸膛位置涌动着一层阴森的黑气，带着一丝淡淡墓地的尸气。
李朔明白过来，老刘因为喜好收藏古物是被一股阴寒能量所伤，只不过因为李朔给他的开光法器挡了一下，没有直接致命，但老刘的心脉和胆经都受创，这才哆嗦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