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医院9楼病房的窗*了进来,徐子涣吃完沈心从医院食堂买回来的早餐,半坐在床边的他看着正在旁边收拾碗筷的沈心,他转过身看见外面的阳光,转过头对着正在忙碌的沈心的身影说:”沈心,你看外面阳光这么好,我真想到外面去走走,去活动活动.”徐子涣说到兴奋上了,”前两天,你陪我到楼下的小花园散步的时候,还能闻到一阵阵的桂花香呢,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闻到了,哎呀,那个香味,有阵微风吹过的时候真是沁人心脾啊.沈心,等你收拾好了我们马上就下去走走好吗?”一直没有等到沈心的回应,他才觉得身边的沈心哪里有点不对劲.看着仍没有反应的沈心,徐子涣又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叫道:”沈心,沈心?”
“啊?”徐子涣的两句略高的声音终于让沈心注意到他身上了,转过身来正对上徐子涣不解的眼神,她慌乱下停下手里的动作”子涣,你在叫我啊?”
“沈心,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好像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
“没有,我就是刚刚收拾这些碗筷,没有注意听,你刚刚说什么了?”沈心转过身面对着徐子涣问.
“没有什么,我就是说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想再出去到楼下的小花园散散步.”
“喔,那你稍等一下,我把手擦擦干就扶你出去。“沈心说完赶紧搁下手里的东西，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纸巾擦干了双手走过去轻轻地扶起坐着的徐子涣打开门向电梯间走。等他们俩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刚巧电梯正好停在那，沈心扶着徐子涣赶紧走进了电梯。就在他们进了电梯才发现，原来里面左手边站着穿着白大褂的林峰。正注视着前面的林峰显然也看到了沈心和徐子涣。沈心注意到林峰正看着他俩，就微微向林峰点了一下头，而林峰用眼神瞟了一下沈心，马上就把眼神转向正站在沈心旁边徐子涣，徐子涣虽然一直看着前面，但林峰那样注视的眼光还是让他感到了不自在，有那么一会他脸上热了起来，恨不得电梯马上到一楼。等电梯到了一楼，大家陆续走了出来，扶着徐子涣的沈心正准备要走出来，哪知道后面的林峰的一下子就走到了他们的前面，他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就转过头特别地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沈心旁边的徐子涣。
沈心被他刚刚的举动弄得一下子有点乱了步子，扶着正准备走出电梯的徐子涣一下子就立在了原地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到沈心突然停下了步子，徐子涣转过头来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沈心问了句“沈心,你怎么停下了？“
“没什么，走吧。“说完沈心又扶着徐子涣向住院部外面的小公园走去。他们走到住院部楼下的小公园的时候,也许是有点风的缘故,公园里面的人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沈心扶着徐子涣在公园里铺满石子的路上慢慢地走着,仍能闻到或浓或淡的阵阵桂花香.徐子涣转身看了看身旁的沈心微笑着问:”沈心,闻到了吗?空气里还有甜甜的桂花香喔.”
听了徐子涣的话,沈心仍看着前面的石子路的方向,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徐子涣看了看身旁的沈心,因为沈心并没有转过身来所以他只能看到沈心的侧脸,柔柔的线条,有点瘦削的下巴.感觉到徐子涣一直盯着自己的眼光,有点不自在的沈心突然转过身看向徐子涣,而一直注视着沈心的徐子涣没有想到沈心会突然转过身来,刚对上沈心的眼神马上慌忙地看向了前面.
“子涣,外面的风好像有一点点大,我扶你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一下,我去病房把你的外套拿来吧.”
“不用了吧,沈心,我没有感到冷.没事的.”徐子涣仍微笑着回答身边的沈心.沈心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子涣仍坚持把他扶到前面不远处的长椅上让他坐了下来,然后才快速地转身到楼上病房里去拿外套.她走了几步想了一下,又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徐子涣说:”子涣,你等一小会,我马上就来,不要乱动喔.”
徐子涣看了看急着跟他交待的沈心,让他心底又突然有了一阵温暖,他笑着对正讲紧张地嘱咐他的沈心笑着挥了挥手.
沈心跟徐子涣说完后马上转身向楼上病房急急走去,徐子涣的身体刚刚有点起色,她知道不能单独让他一个人呆太长时间.等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看到病房的门开着,她明明记得刚刚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带上门才出去的,她听里面还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仔细听原来是徐子涣的爸妈来了.
“老头子,你说咱们儿子这次跟沈心会不会再那个啊?”这是徐子涣妈妈的声音.
“哪个啊?我说你这个老太婆说话怎么说得模模糊糊的,我们都什么年纪了,还来年轻人那一套猜来猜去的啊?”下面接着的是徐子涣爸爸有点气恼的话.
“当然是他们俩有没有机会再走到一起过日子啊,要是没有程菲,他们现在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哎,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咬那个程菲几口.你看,现在,我们儿子出事了,这个女人连个人影也不见.”
“什么?再走到一起?亏你这个老太婆还好意思说出口.你怎么不想想你那个好儿子以前是怎么对待沈心的.要不是沈心这个孩子大度,现在还肯照顾他.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我们老徐家委屈了这个孩子啊,要怪,你就怪我们儿子没有眼光吧.好好的家硬是被他生生地拆了.”说到这两位老人突然一下子停顿了下来.
“你个死老头子,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反正想沈心能再回到他身边.他现在连我们俩也不记得了,就记得沈心.要是沈心能回来那不是比什么都强啊.在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儿媳妇,就是沈心,沈心………”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伴着压抑的哭声.
“老太婆,我跟你说,这些话也就是你在我面前说说,你可千万别在沈心那个孩子面前说,这个孩子心思重,现在她能照顾子涣已经够不容易了.”门外的沈心听到两位老人的对话还有徐子涣妈妈那深深浅的哭声,她正想跨进去的双脚好像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又过了几分钟,里面还能听到徐子涣妈妈低低的哭声,她叹了一口气又转过身向电梯口走.
徐子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等了一会还不见沈心从病房里折回来,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沈心急急嘱咐他的情景,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想到自己刚刚心里涌上的一阵阵温暖,他又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 徐先生,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看看你刚刚一个人笑的表情,看来是遇到了特别开心的事情啊?”正在出神的徐子涣被这个声音一下子把他拉了回来,顺着声音,他看到了已经站到他面前的林峰,他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过来,马上微笑着问:”这位大夫您是在跟我讲话吧,但我好像对你没有什么印象啊,请问,您是?”
林峰双手背在后面,又向前走了几步,更加靠近了徐子涣正坐着的长椅,在徐子涣坐着的正前方停了下来,前倾着身子盯着徐子涣的脸足足看了几秒,然后才慢吞吞地对说:”我是林峰.而且我相信徐先生一定知道我是谁.难道不是吗?”
徐子涣被林峰的问话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的眼睛,好像那里有些东西可以让彼此更能看到对方的内心.而林峰的神情从刚开始的似笑非笑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我不明白林先生,您刚刚说的话.”短暂的沉默后徐子涣终于也微笑着开了口.
“徐子涣,我不是沈心,没有那么好骗.你要知道,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不会说刚刚那几句话的.发生车祸的时候你的头部确实被撞击过,不排除会有失忆的可能性.但是后来我又去你的主治医生那特别看过你的片子,我和陈主任的诊治意见觉得你失忆的机率真是微乎其微.但你还是中了这个小之又小的这个小概率事情.巧的是,你忘记了所有人,却唯独记住了沈心.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越说林峰的声音越高,最后他对面的徐子涣都感到了他的怒气.在林峰一连串的逼问下,徐子涣失去了招架的力气.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找到他说这么一串的话.关键是这一串话每一句都说到他的痛处了.
在这个男人锐利的眼神里,他一下子乱了步子,说出来的话显然底气不足,但口气上他还是让自己显得更加心平气和”林医生,我想就算你刚刚说的都是事实,那又怎样呢?这些也不关你的事吧.是我和沈心之间的事.跟你这个外人也无关吧.”
“你们的事是不关我的事,但你这样做你不觉得太自私吗?沈心,她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你这样做,你觉得对她公平吗?明明是你先伤害了她,而现在又这样,利用她的善良让她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你有没有看到她,最近一段日子瘦了多少,你知道不知道,至从你住院以来,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女人,她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吗?啊?”林峰的话越说越气愤,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对沈心的关心,却让被他炮轰的徐子涣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让旁边一直听着的徐子涣连插话的机会也没有.”你应该让她回到石磊身边,只有他才能让沈心幸福.”林峰说完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你还是好好地考虑考虑吧,什么才是沈心最想要的.”
“石磊?你怎么会知道石磊?”林峰的话太突然让徐子涣一下子都没有能反应得过来,看到正转身的林峰他突然大声地在身后问道:”那么,林医生,你呢?你跑过来气势汹汹地对我讲了这一堆话,不要告诉我,你对沈心没有一点儿的感觉?难道?””难道你自己也喜欢上了沈心?”
正在向前走的林峰听到身后徐子涣的问话,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徐子涣”这件事我好像跟你说不着.”说完这些,林峰头也不回地向住院部走去,留下身后慢慢地扶着休息的长椅站起来的徐子涣.看着快速地往住院部走的林峰的背影，扶着休息椅的手突然用力地拍在椅背上，感到手心传来的痛，才又轻轻地坐了下来。沈心又从楼上来到下面的小花园，她来到徐子涣坐的椅子旁边，徐子涣都没有觉察到。沈心看着正在专注看着前方的徐子涣，叫了一声“子涣？”
徐子涣把头转了过来，一看是沈心，他很不自然地微微笑了一下，注意到仍两手空空回来的沈心问道：“喔，你回来了，外套你没有拿啊？“
“嗯，我没拿，我刚刚上去你爸妈都过来了，我还是扶你上去和他们一起聊聊吧。“所以又下来了。然后走到徐子涣的身旁扶起仍坐着的他”子涣，我们快上去吧。“徐子涣看着扶着他的沈心，又想起刚刚林峰来找他谈过的话，他觉得心里一下子乱得很，刚才的一席话反而让他心里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思。他是越来越不想放开身边的沈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