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歌眸中顿时溢满喜色，轻唤道：“云舟。”
季云舟紧紧抓着被子，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冷声道：“你为何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救你啊。”宁南歌却毫不在意，唇角带着温柔的弧度。
季云舟皱眉，故意冷笑一声，嗤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公子需要你来救吗？赶紧滚吧！”
宁南歌微微一怔，惊讶地看着她，
一旁的容兮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转眸看着季云舟，开口道：“旧也叙了，写还是不写，你自己考虑。”
季云舟苍白的唇微微扬起，眸中尽是嘲弄之色：“九殿下这是有什么误会吗？你该不会要拿他威胁我吧？就凭他，够分量吗？”
容兮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看着她。
“他不过是本公子曾经用过的玩具吧，本公子早就腻了，你喜欢便拿去。我累了。”她说罢便躺好闭上了眼睛，只是丝被中的手紧紧握着，手心已经沁出一层汗水。
房间内一时静默下来，宁南歌面色有些异样的惨白，怔怔地看着前方华美的床榻。
容兮缓缓转过身子，目光落在宁南歌的脸上，突然开口道：“真可惜。看来你并没有什么价值了。”
床榻上的季云舟睫毛一颤，仔细地听着容兮那冰冷刺人的嗓音。
容兮朝一侧一个兵卒看了一眼，道：“动手。”
“慢着！”季云舟一下子裹着被子自床上坐起，凝着容兮道：“九殿下，两君交战不斩来使，你如此做怕是不妥吧！”
季云舟虽然不知宁南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应该不至于傻到自己跑来送死，至少应该是作为使节什么的。
其实她只猜对了一半。宁南歌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向皇帝争取了来梦川的机会，是作为此次援军的副将军来的。但他清楚梦川这边的情况，知道他们根本撑不了多久，心中急切，于是便请缨先行快马加鞭，到前线跟西岚国谈判。
容兮睨了季云舟一眼，微微挑眉道：“季公子不是不在乎他吗？又何必管他死活？”
“我是不在乎他，可我在乎苍生人命。他毕竟是东雍国世家少君，你若随意取其性命，这场战事恐怕不知要用多少鲜血才能结束。你如此拼命也不过是为了立你的威信罢了，如今你已经做到了。虽看你如今势如破竹，但西岚国皇后怕不会坐看你越来越强大吧，倒时后方前方齐齐失火，我倒看你要先救哪一边！”
容兮静静听着，眸中微微有了些波动，半晌后才深深看着她道：“季公子还真是大义之人，自身不保还在替本宫，替天下苍生谋虑。”
他顿了顿，又道：“但本宫，可何时说过要杀他了？”
季云舟惊疑道：”“什么？”
容兮深棕色的瞳眸清亮却冷漠，一眨不眨地看着季云舟，淡淡道：“来人。挖了他的眼睛。”
季云舟的眼睛慢慢睁大，眼看一旁有兵卒上前扣住宁南歌的下巴，另一人手中寒光一闪，便欲动手。
“住手！”季云舟急急喊了一声，又瞪着容兮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本宫不会杀他。季公子说的很对，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呢。”容兮说着，缓缓走向床边，轻轻坐在床沿，抬手抚上季云舟披散着的青丝，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记住，他这双眼睛，本宫是为你挖的。动手。”
“不要！我，我写给你！”季云舟咬牙切齿道：“你要的我都写给你！不要动他！”
“云舟，你不用受他威胁。”宁南歌此时也明白过来，季云舟方才的话其实是为了救他，他怒视着容兮，沉声道：“九殿下，你是如何答应我的？若五千两黄金你还不满意，要这双眼睛又如何，便是我的命，你也尽可拿去。我只要你放了她就好。”
季云舟愣愣地看着那个她曾动心过的人，一时喉头竟有些哽涩，“宁南歌，你，疯了吗？”
宁南歌轻笑道：“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只恨自己，未曾早些醒过来。”
季云舟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两人正对视间，一个身影突然踱到了两人中间。
“你们先别忙着沟通情意，还是要稍稍注意一下自己的处境。”容兮静静看着季云舟，道：“一双眼睛，加一本奇兵秘药，换你跟他两人，怎么样？你们要换吗？”
“你究竟是不是人啊？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就罢了，还言而无信，反复无常！我已经答应写给你了，你还要怎样，为何一定要他的眼睛？”
容兮道：“季公子，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是说过可以不让你和他受苦，但没说可以不要这双眼睛呢。而且，我告诉过你了，他这双眼睛，是为你挖的。谁叫你，看了不该看的呢……”
季云舟皱眉，道：“什么不该看的？你给我说清楚！”
容兮却轻轻闭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唇角上扬的角度很是怪异，“快点选，我的耐心，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