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太牛逼了，你刚才说的让我觉得他不办都对不起你。”
康怀带两位客户走后，齐天瞬间破功，对赵景西刚刚的表现很是赞叹。
刚刚赵景西说得那番话没有多么精彩绝伦，但对肢体语言，还有人性、情绪的掌控很高明。
赵景西扑通一下仰靠在沙发上，摘下和康怀那个能在水面上漂浮得金链子同款的手表，长出一口气：“心累。”
古人说一法通万法通是有道理的，赵景西不会谈判，但在上一世面试（群面）时，无领导小组讨论他的表现很不错，公司hrbp大佬给他的评价是leader。
所以从某种角度讲，他有说服别人的潜质。
“正常，你这种用脑子的人比我们出苦力消耗更多。”齐天有些理解康怀了。
赵景西淡笑着点燃根烟挑起话头：“知道为什么要抽成50%了吗？”
齐天微微沉吟试探道：“像老刘那样一开始就对50%抽成都愿意的人，事少，什么都不在意？”
“对，50%抽成固然是为了多赚钱，但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筛选客户。”
赵景西对齐天的悟性很满意：“就像那些群发短信星光大道中奖之类的骗子，这其实是一种低级但却简单高效筛选目标群体的技巧。”
“当你识破骗局嘲笑骗子这么行骗得饿死的同时，你也被剔除了目标群体行列，那些没看出这是骗局的人，才是人家的真正目标。”
“换到我们这里也一样，我们时间有限，连50%抽成都不在意的人，才是我们最核心的客户群。”
齐天听到如此解释，瞬间呆愣无语，沉默半晌后才说道：“活到老学到老，长见识了。”
赵景西哈哈一笑：“学吧，学到手都是活。”
“我刚刚说得那段话术你可以记一下，以后遇到老张类型的客户都可以这样说。”
赵景西建议道，齐天表情有些恍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点头应了声好没有说话。
赵景西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拿起两位客户的资料开始自顾自鼓捣网贷APP。
X钱包 3000
X借 8000（新口子）
……
赵景西在excel表格中记录下两条信息，3000和8000是他刚刚试过六个借款平台中下款额度最高的两个，其他四个额度只有800——2000区间。
这个情况在赵景西预料之中，目前p2p市场市场盘子不大，一个身份能贷几十万的情况要过两年才行，如今他估计人均能贷7/8万左右就差不多了。
话说撸网贷也是有技巧的，比如他在X借后面标注的“新口子”，所谓新口子就是刚上线的平台，按照很多职业撸贷选手总结的规律是，新口子更好下款。
其他还有诸如一个身份证每天最好最多只申请三个之类……林林种种很多说道，赵景西上一次查询p2p发展历史，看到这一段很是服气，他第一次觉得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是种赞扬。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但至少把额度高、好下款的平台总结起来没错。
他赵景西不是一重生就文可管理千人企业，武能与商场大鳄撕逼的网文主角。他只是个在某一领域小有所成，大众眼中的“优秀年轻人”而已。
所以他要准备山寨大金链子小手表取信客户，花心思琢磨话术说服客户。
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轻而易举了却的执念，他必须倾其所有做好眼下事，如此方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等着，等着我……”赵景西宛若神经病一样轻笑着喃喃自语。
“嗒啦”
门帘拉动，去送客户回来的康怀一进房子就出声问道：“赵老板办的怎么样了？”
“还行，下了三万块钱。”赵景西抬头活动脖子：“怎么才回来。”
一听到这话康怀瞬间情绪激动：“别提了，车在路上熄火三次，还都是上坡，那俩老大哥帮忙推车都累的直吐舌头。到后来老刘愣是死活不坐车了，他跟我说，这车坐三个人应该是他妈的超重，他还是走路回去吧。”
“丢人，太他妈丢人了！”齐天闻言捂脸叹息。
赵景西也有些无语：“……你俩买车的时候怎么没好好选选。”
“大哥，你就给一万块钱，去掉买大金链子小手表啥的还剩八千。”
齐天急头白脸反驳：“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八千块钱你想买啥，同等价位的还有拖拉机和三轮子！”
康怀在一旁连连点头赞头，皱着眉头摘下金链子冲齐天道：“这怎么还掉漆了呢，我说买四十块钱一条的，你非不让，图便宜买二十的，这逼玩意弄不好都致癌！”
齐天也不怎么心平气和，斜眼看着他回怼：“还挺惜命，掉点漆就掉点漆呗，你去房后拿砖头蹭蹭，再花十块钱买两瓶AD喝了抗癌，加起来一共才三十块钱，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我快去你爹的吧，啥好人家照你说的这么过日子都得完犊子。”康怀破马张飞骂了一句。
赵景西憋着笑打圆场：“行了行了，这些细节不重要，咱们说点正事。”
“你别在这装好人，你自己穿的人模狗样的，到我们俩这就组织经费困难，组织怎么还区别对待呢。再这么下去，我看同志们是他妈要起义了！”
齐天宛若大狼狗一样吐沫星乱飞，赵景西被喷的一愣，接着也加入战场，化身大喷子以一敌二。
三人激情对线良久后终于休战，赵景西轻咳一声重新挑起话头：“我真有事要说。”
康怀二人都没吭声，一个扣着脚，一个叼着烟，皆懒洋洋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赵景西没好气骂了句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康总管你明天带老刘去银行办卡，记得开通网银，以后客户下款都取现出来，存到这张卡里。”
康怀不懂这么做的意义，却依然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之后还要再从客户里找几个人，同样让他们额外分散到几个银行网点，不同的银行，开几张卡，存取钱你们俩负责，我负责线上多转几手。”
听到这里康怀和齐天有些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表情认真起来。
赵景西笑了笑：“这都是小事不用在意，只是以防万一，然后天儿，这里当地邮政储蓄的员工你认不认识？咱们接下来难免业务比较多，你回头和康怀，买点礼品去他们家里串串门，别让人觉得我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