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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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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镇是距离魔妖域最近的镇子,但并非只有小枫镇才有人居住,在它的周围还有不少隐蔽的村落同样接纳了不少的人。

下水村就是这样的一处地方。

原本许开再三推辞,以路途遥远、跋山涉水之由劝说赵君素不要跟随前来,奈何赵家小姐脾气犟,又能说会道,愣是把许公子给说服了。

三人加一狗由小枫镇一路向北走了近百里,穿过丛林深处一片不起眼的竹林之后,场景竟是焕然一变。

枯竹围建,木屋错立,俨然一副世外村庄的模样,稀疏几道人影在村子里面走动,透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没想到这密林之中还有这样一处村落。”

秋明最是喜欢这种山林之地,或许是在狐神谷住的久了,对于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没由来的有一种亲切感。

“下水村偏僻安宁,食材住舍都简陋一些,秋兄不怪就好。”许开笑道,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以赵君素身份之尊贵,这等穷乡僻壤自然入不了她的眼,而秋明既然与赵君素交好,许开下意识便将秋明划作与赵君素一类的人,还以为秋明是惊讶这下水村太过鄙陋呢。

他又怎知秋明其实跟他更像一些,也是从大山密林中走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嫌弃这青山绿树。

三人没有过多停留,当即便在许开的带领下走进了村子,听到脚步声,村子的人皆好奇地朝村口张望,神情各异。

一路看去,村子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是一副农家人的打扮,大多瞧见秋明和赵君素都面带善意,虽眼神中有着惊讶和好奇,但也没有唐突地出口询问。

倒是有几个颇为年轻的小伙瞧见美若天人的赵君素顿时眼睛都直了,皆失神地盯着赵君素由远走近,令赵君素微微皱起了眉头。

殊不知她这皱眉的娇俏模样更是让那几个满怀春意的小伙子心神震荡,不可自拔。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鬓鬓的老者从一旁走了出来,对着许开问道:“许小子回来了?”

许开躬身一礼,回道:“是的村长,许开回来了。”

“不知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我在小枫镇认识的朋友,赵君素,秋明。他们特地来看望我娘。”许开向老者一一介绍。

瞧得秋明和赵君素非凡的气质,老者便知定是城里出来的世家子弟,心中自是了然。

“如此甚好,那你们快进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村子里说。”

“多谢村长。”

许开道了声谢,秋明也对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倒是赵君素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以她白水城赵家小姐的身份,即便对外人平易近人,但她也不会为了一个村落的老人去自降身份。

而后许开便带着秋明两人去了自家的木屋,留下村子的人在外面窃窃私语。

“你们看到没有,那个女子长得跟仙女似的。”

“从来不敢想象这世间还有这么美的人,咱们村村花跟这个女子一比简直就

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我能娶到这个女子,就是死也值了。”一个目光不纯的壮小伙盯着赵君素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一想到方才赵君素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妩媚撩人的身体,壮小伙就忍不住心中臆想,脑袋里渐渐被一股疯狂的念头占据。

可突然,一阵诡异的彻骨冷意袭上了他的身体,让他晴天之下打了个寒颤。

一股恐惧慢慢充斥他的心间。

……

村子一角,一间破漏的木屋中,许开正一脸温柔地跪坐在木床旁,将一只灰黑的粗糙手掌轻轻贴放在自己的脸颊。

秋明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得心里不是滋味,赵君素则是神色平静。

“开儿,你这是去哪里了,不要再为了娘操心奔波了。”木床上躺着一名老妇,额头乌黑,眼眸无光,身体更是消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

按年龄来算许开的娘亲应该也不过四十余岁,可这苍老的妇人看起来已是满脸皱纹,说是许开的祖母都有人信。

“娘,孩儿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您可千万不要放弃啊。”娘亲心中所想,身为人子的许开又如何会不知,当即热泪掉落,强笑着鼓励道。

许母看着面前长大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穷尽半生才养育出的好儿子,风华正茂,天赋上佳,却因自己而日夜操劳,家徒四壁,这让她这个做娘亲的看了是种怎样的滋味。

傻孩子,娘现在是个累赘,会拖垮你的……

“咳咳……”许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额头的乌黑色随着她的咳嗽更深沉了几分。

许开当即脸色一变,赶忙从一旁的药包中摸出一片白嫩晶莹的莲花瓣,接着喂到许母口中,这才令后者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秋明自然识得这莲花瓣乃是珍贵的寒雪莲,不仅拥有驱热解炎的作用,更是对梦魂有很强的保护功能,可以让梦魂短时间内隔绝一切外界影响。

对于压制烙魂毒的侵蚀,这寒雪莲算得上是不二之选。

“娘,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外面认识的兄弟秋明,他懂医术,解毒也很在行的。”许开摸了下眼泪,瞧见许母脸色好转,便是拉着秋明向许母介绍道。

“伯母您好,我是许开的朋友,我定会竭尽全力为伯母解毒。”秋明被许开母子之情感染,很是感动,连眼眶都热了些。

也不知道我娘又在哪里,是否身体康健……

“好好,没想到我家开儿也结交朋友了,好好……”许母看样子很是高兴。

而后许开又看向后面的赵君素,不等他引荐,赵君素自己已经上前一步,向许母开口言道:“伯母您好,我也是许开的朋友,我叫君素。”

然而,许母竟然并没有像对秋明那般,而是目光闪烁,苍老灰暗的脸上露出思索之态,断断续续道:“那个……姑娘,我……我是不是在哪里……遇到过你?”

刹那间,赵君素眸光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许开也

是有些意外,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这么说,当即便劝说道:“娘,君素姑娘是大家族里的人,您怎么会遇到过她呢。”

“对对,不好意思啊姑娘,我……我上了岁数有些老糊涂了,还请姑娘不要责怪。”

秋明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赵君素的神情变化,只见赵君素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伯母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跟许开是朋友,说不定君素是上辈子跟伯母见过面呢。”

许母笑了笑,并未接话。

“伯母,我来替您看一下毒吧。”秋明缓缓来到许母旁边,轻笑道。

许母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柔和,轻声道:“孩子,伯母已经想开了,就算治不好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放心吧伯母。”秋明点了点头,更是对许母表现出的慈祥而感动。

这是个伟大的母亲。

许开和赵君素安静地站在后面,许开一脸地忐忑,虽然他知道解毒的几率很小,但还是忍不住希望有奇迹发生。

而这奇迹就掌握在秋明的手里。

秋明先是伸出手指点在许母眉心处,在碰触的一瞬间,许母额头皮肤上的乌黑色似是要攀上秋明的指尖,不过下一刻便被秋明体内涌现的梦元给逼退。

凝神静气,梦元紧紧地护住指尖皮肤,不让毒素顺着手指侵入梦魂。从外面看去似是在秋明指头上裹着一个蒙蒙光团,很是神奇。

不一会的工夫,秋明便是沉默着收回了手掌,皱眉不语。

许母瞧得最是直观,见到秋明眉宇间的那抹忧愁当即便出口宽慰道:“孩子,伯母的身体伯母自己知道,你还是不要再耗费心力了,不值当的。”

许开听了,当即脸色一白。

谁知秋明神色一凝,一字一顿道:“还有机会!”

许母一愣,许开一怔,而赵君素却是瞳孔微缩,像是听到了什么她不相信的事情。

“秋兄……你……你是说……我娘还有救?”许开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生怕秋明反口否决了他的疑问。

“嗯,伯母的毒还没有完全侵蚀梦魂,因此还是有机会痊愈的。”秋明思考了一下,只是接着他又说道,“只是……我实力低微,还没有把握能治好,恐怕稍有不慎便会毒素反噬。”

“到底冒不冒这个险,还是许开你和伯母商定吧。”

秋明心底里自然是想要将许母解毒,奈何这烙魂毒的解毒之法需要以梦魂之力为刀,将毒素尽数从梦魂上剔除掉,一不小心便会反噬到秋明的梦魂上。秋明如今只是初步掌握梦魂之力,自然做不到使臂使指的程度,因此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不过幸运的是许母侵蚀得并不深,勉强算是中度层次,要不然就连秋明也只能束手无策。

许开神情挣扎,显然心中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屋子里气氛顿时沉凝了下来。

“唉……”

良久,许母幽幽一叹。

“孩子,如今伯母生不如死,就麻烦你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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