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原本不想这么早告知刘谈, 只是事情卡在了审问上面,无论江充如何逼问,那些人都坚持自己没有被任何人指使,都是一时昏头才那么说, 希望廷尉能放他们一马。
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很久, 霍光担心刘谈会别渠道知晓, 毕竟这两他经常询问朔方城百姓如今活情况。
若是万一哪他一时兴起,亲自出王宫去外面微服私访怎么办?到时候别人嘴里知道反而不好。
这次霍光难得希望刘谈多玩两砂子, 结果没想到, 有公输家帮忙, 直接让刘谈快速跃过了困难部分,眼看着刘谈经历砂子那里挪了出来, 霍光又想不到什么能转移他注意力办法, 只好坦白。
结果没想到刘谈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样子,直接让他们把人杀了。
刘谈看着霍光脸上难得困惑模样,本来想要逗逗他, 不过他眼角余光看到了旁边正在分拣文书朱山拊,虽然朱山拊低着头看上去很认真地在做手头工作,但刘谈知道他肯定在竖着耳朵等着听八卦。
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遗憾, 身边多了个人, 都不能逗霍光了, 这样机会可太少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 一边正色问道:“这些人说自己没有受人指使, 你信吗?”
霍光果断摇头:“不信,所以才需要时间进一步审问,殿下要耐心等待一下。”
刘谈摇头:“江充用了什么办法我不知道,但想来他应该不会这些人手下留情, 在江充手下能支撑这么久,说明这些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赌他不说出来之前我们不会杀他,顺等人救命,要么是豁出这条命,为了掩护身之人。”
他换了一下姿势靠在凭上懒洋洋说道:“第一种不用说了,若是犯人被人劫走,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反而能出一气,第二种……也有两个可能,第一是那个人本来是造谣之人培养死士,不过,死士用在这里有些大材小用,毕竟培养一个也不容易,第二种那是……幕之人拿出了那个人无法拒绝东西来交换,不管是什么,只要不傻知道现在他再反悔,把幕之人供出来已经太晚了,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反而能够得到点什么留给家人。”
刘谈说完之笑着看向霍光:“你说是不是杀了他们比较简单?”
霍光都被他这一套一套说愣了,而时一旁正在竖着耳朵听八卦朱山拊忍不住在心里把刘谈危险等级给调了上去。
以前在朱山拊心中,不苟言笑国相才是厉害那个,一方面是因为霍光看上去确很严肃,第二是在诸侯国之中,国相才是掌权那个。
来他发现北境国态有些不太一样,但看着这两个人日常相处,很多时候也是北境王想一出是一出,然那些不靠谱想法都会被国相给压制,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国相才是北境国不能得罪。
然而现在他发现,其实一直不不响看上去软和好说北境王才是真狠角色啊。
做事情简单粗暴,管你什么弯弯绕绕,他只按照自己想法来,谁能搞得定?
没看国相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吗?
其实朱山拊这么想也是冤枉了霍光,霍光在初诧异之,很快明白了刘谈意思,顺着他逻辑来走,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但是他有些不甘心,忍不住问道:“殿下真不追究吗?人包藏祸心……”
他没说完被刘谈打断说道:“这个人也只能包藏祸心了,多传传谣言,更大事情都做不来,反正要是让我看谁不顺眼我肯定不会选择这种方法来。”
霍光听到这里颇有兴趣问道:“殿下意思是说……”
刘谈说道:“他费了半劲做是什么呢?在平民百姓之中挑拨离间,哦,甚至那些平民百姓还有一部分是什么都没有难民,难道他还指望着这些难民能够冲击朔方城吗?明显是不可能事情,当初我为什么要设置难民营?是怕会朔方城产不好影响,现在看来这一步棋走得还算不错,那么接下来问题来了……只是在难民之中破坏我名又怎么样呢?我们老刘家诸侯王有名好吗?他怎么会觉得我在乎名?”
霍光听他这么理直气壮地一杆子打翻了老刘家所有诸侯王,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而一旁朱山拊也差点被自己水给呛死。
然而让他们无奈是刘谈这句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诸侯王……开国到现在,基本上没有名好,当然这个名好指是在百姓那里碑,至于在朝廷这里……其实也还是有,大概老老实实不搞事情诸侯王在朝廷那里碑都不错。
刘谈见他们没反说道:“更何况老百姓需要什么我可清楚了,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现在一时怨气根本不会持续太久,所以这个人做了半都是无用功,何必把他放在心上?霍相每日理万机,不值得被这样一个人浪费精力。”
霍光:……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们家殿下说得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刘谈到底是跟霍光相处很长时间,一看他这个表情知道他听进去自己了。
不过霍光还是不死心问了句:“殿下真不想知道是谁跟您结仇了吗?”
刘谈说道:“跟我结仇人不多也不少,首先西域那些应该不是,匈奴人做不到,那么也那个,当然也不排除怀恨在心郡守,没关系,都掀不起风浪。”
霍光:……
明明应该是特别霸气,怎么他们家殿下嘴里说出来他听出了一股子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味道呢?
刘谈看着他无语样子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说道:“这些无关紧要事情放一边,我有事跟你商量。”
霍光瞬间提高警惕,这都是无关紧要事情,那么在刘谈眼里,重要事情得是什么样?
刘谈将身前文书推了推说道:“你看看这个。”
霍光低头一看发现文书封皮写着个大字:玻璃推广计划暂行版。
霍光:?????